樓至韋馱和惠王的交集只有寄辛，再加上目前惠王在苦境還沒做出什麼事情來，何德何能能夠勞煩恒沙普賢大駕？而這并不是惠王現在想要談論的話題，她尷尬地笑了笑，裝作不知道恒沙普賢與天之佛的關系，問道：“不知佛者來此有何貴幹？”

恒沙普賢倒也不疑心惠王是在裝傻，若是有誰一照面便能認出恒沙普縣和天之佛的關系那才是怪異之事呢。她思忖了片刻後，也沒有直截了當地道明自己和天之佛之間的身份關聯，只是向惠王詢問道：“吾來此處只是為了向女施主打聽一人。”

“哦？”惠王挑眉，神色略帶困惑，“我有意幫助佛者，只是我來到苦境的時日也不長，認識的人恐怕還不超過二十個，恐怕幫不了你。”

“吾所聞之人并非來自苦境。”恒沙普賢說道，“魔皇之名，女施主可曾聽說？”

“未曾聽聞。”雖然從稱呼上就可以猜出此人多半就是寄辛那孩子離家出走後弄出來的名號，但惠王確實是第一次聽說，因而這問題她回答的時候毫不虧心，“不過我倒是聽說魔界在這苦境縱橫許久，也不知道這位魔皇與它是不是有所關聯。”

恒沙普賢搖了搖頭，答道：“此魔非彼魔，吾所說的魔皇是天閻魔城之皇。”

“天閻魔城？這倒是個新鮮名字。”

“雖是後起之秀，卻是來勢洶洶，不過它鬧出的動靜不大，因而在苦境尚未聲名遠播。”恒沙普賢說道，“除佛鄉外，尚無其他勢力關注此事。”

“這麼說來，佛鄉哪怕有所行動，也是靜悄悄地完成更好。”惠王笑道，“那我大概明白了，看來佛者是聽了誰的建議來尋我這無名之人幫忙，只可惜我對魔族沒有興趣，更不想在根基未穩之時去主動招惹這些人物。”

“吾并無此意，只是希望他日女施主與魔皇遇上時能夠問上他一句話。”恒沙普賢說道，“問他為一身血脈之惑掀起江湖波濤萬丈，是否值得？”

“若是有緣相見，我定然會轉達。”惠王爽快地頷首道，“只是是不是能夠相間，以及他會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就與我無關了。”

“如此已經足夠了。”恒沙普賢嘆了口氣，說道，“若此魔可渡，恒沙普賢定然銘記女施主的恩德。”

是恒沙普賢，或許還可以是天之佛，但不是佛鄉。

留下這麼一句言語，恒沙普賢告辭而去。

惠王回味著恒沙普賢的話，心想天之佛的關心真是委婉到了讓人難以捉摸的程度，明明是擔心寄辛的安危想讓她勸他不要作，偏偏弄得像要斬妖除魔兼濟天下一樣。或許正是有這份自知之明，她才選擇讓惠王轉述而不是自己親自動口。

“不過聽她所言，如今苦境的魔界與寄辛并無關系？”惠王有些苦惱地琢磨了片刻，“這妖啊，魔啊的實在是太多了，委實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分清。”

“不過這樣不是正好嗎？”在客人離開後把乖巧僞裝丟到一旁的玄寶說道，“我們也不用擔心會不會搶到寄辛的地盤了，我看把這什麼魔界當成我們入駐苦境的基地正好。”

“你不久前還在支持我進行逐步揚名的穩健計劃。”惠王提醒道。

因為不是決策者所以完全不把朝令夕改當成一件事的玄寶鎮定地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我們不是揚名失敗了嗎？而且這江湖上的名聲一天一變，今天闖出的名聲明天就會被另一個人取代，一點也不穩妥。倒不如把錢和地盤攥在手心裏，讓人想忘也忘不了。”

惠王搖了搖頭，為這孩子的功利心嘆息了一聲，卻也沒有完全否決他的提議。在她看來，這個魔界不過是剛剛冒頭的新勢力，背後還不只有多少底氣，貿然動手只怕是落了下乘，倒不如就像素還真所期望的那樣先去對付滅境的人，而且她可從來沒答應過素還真當她把滅境那夥人從苦境大地上趕出去後會不會把他們的巢xue充作公用。除了素賢人的影響力外，她最擔心的莫過于苦境勢力因此事對她産生的過度重視，不過從恒沙普賢所透露出的天佛原鄉的態度來看，他們既然還有閑心關注什麼天閻魔城，那便說明他們對于如今臺面上的勢力并不放在心上。

她還記得曾經墮神闕對她提到過的苦境勢力分析，天佛原鄉應該是實力最為深藏不露的佛門組織了，他們的態度、他們所關注的事務往往不是現在的産物，而是存在于未來。這既說明了他們眼光的長遠，同時也顯現出了他們的自負短視之處。

至少惠王希望這忽視是因為他們的“自負短視”。

她還是有些擔心之後可能會面臨的重重困境，但在目前看來，在抗擊意圖侵略苦境的野心家這件事上出力總不是什麼壞事。

“去查一下滅境最新的動向吧。”她對藍蝴蝶們下令道，想到了素還真的叮囑，她又順口加了一句，“尤其是鬼王棺的消息。”

話音剛落，這些活潑的小妖們立刻領命而去。

或許是前段時間被正道針對得有些狠了，隨便動動腦子就是一個壞主意的鬼王棺終于準備暫且避避風頭，在江湖上消停了下來。這本不算是件太壞的事，但對于急于要完成任務的蝶妖們卻不怎麼好了。

小妖們嘀嘀咕咕地討論了一陣，領會了一下惠王的精神。

尤其是鬼王棺的消息。

把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別人的消息也行。

蝶妖們頓時感到肩上的擔子輕了，她們以種族天分加上刻苦修煉得來的遠超人類想象的速度迅速地在苦境搜索了一圈，終于有了一些收獲……其實并不是怎麼艱難，因為她們的目標在苦境頗為招搖，只要她們盯一會兒素還真一家的梢，很快就在素還真之子的拜訪者名單中發現了他，為避免生事，同時也為了避免因耽誤的時間太長而影響了消息的準確性，她們迅速地將消息傳給了惠王。

“萬魔天指？”惠王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是誰，那實在是一個長得并不出彩的人物，就連武功據說也是普普通通的，但有時候強大的人就是能夠把普通的事變得很不普通，這個人恰恰就是滅境邪靈魁首。

所謂的魁首，便是殺一個勝過殺一群的性價比極高的狙殺對象。

滅境的惡棍最為擅長來無影去無蹤的裝神弄鬼，因而惠王不敢耽擱，她將正邪劍仙留在玄寶他們身邊作為護衛（玄寶：這兩個老頭是從哪裏來的？），自己乘著從她的影子裏現出身形來的窮奇騰空飛起，直奔著萬魔天指的人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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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續緣雖是素還真之子，但父子二人之間有著不少的誤解，因而他與父親較為疏離，這段時日雖有母親風采鈴從中調解，但兩人依舊甚是別扭。他自知自身才華橫溢，希望能夠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武林爭端，因而他并不懼怕和那些邪靈虛與委蛇，也不在乎這種方式會不會讓家人擔心。

這一日，他帶著足夠的籌碼來尋萬魔天指，想要探取些許邪靈的動向。和過去一樣，對方擺足了架子、做足了神秘感，眼見著他就要開口提條件，天邊一道驚雷炸響，一道黑影以比閃電更快的速度俯沖而下，狠狠地砸在地上激起一團煙塵。

待眼前視界恢複清明，素續緣驚異地發現萬魔天指已經身首分離，不僅如此，他墜落于地的屍骸很快便化作一地黑焦枯骨，迅速地化作煙塵散落于天地之中。

“你怎麼是這個表情？我弄錯襲擊對象了嗎？”從天而降的攻擊者有些困惑地看了看素續緣，接著說道，“莫非這個人不是萬魔天指？”

“不……”素續緣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此人正是滅境邪靈魁首萬魔天指。”

“哦，那就好。”攻擊者松了口氣，從她所乘的巨獸身上爬下來，她看了一眼素續緣，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的眉毛……你崇拜素還真？”

素續緣：……

作者有話要說：

惠王：我不是被素賢人加了ｄｅｂｕｆｆ，只是順便幫忙而已，反正也沒有什麼壞處。

土神門：對呀，我也是這樣想的！

惠王：……突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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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面試結果實在是太痛苦了，壓力大到每天都會掉好多頭發……

心疼地抱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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